楹联悠悠

wb:楹联悠悠。欢迎来找我玩վ'ᴗ' ի!!!

寄往春日的信(2)

元朔,知名画家⭕x绘画天才🌲,一点小妈文学描写预警。

  “均朔,你是生在冬天的孩子,你拥有世间最温暖纯白的底色,所以,你合该开放在最美好的春日。”

  BGM:《执光》——郑棋元

  

  前文戳→(1) 

  

  正文:

  徐均朔正在画一只猫,黑色的,长长的毛,蓬松的尾巴尖,在阳光下站着,好像每一根毛毛都笼罩在柔软的光里,动作高贵,神态温柔。

  

  郑棋元凑过去看,莫名地觉得这只猫的神情有点眼熟。不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道:“朔朔,你之前不是说想去我老家看看吗。沈阳的美术协会邀请我去那边办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真的?”徐均朔很兴奋的模样,他想了想,然后小声道:“棋元,那我们可不可以坐火车去呀?我想多看看路上的风景。”

  

  郑棋元道:“好啊。那我们就买卧铺票,在车上过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徐均朔都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画了好几张猫。同样一只黑猫,有在玩毛线球的,有趴着打盹的,走之前的最后一张,是一只在雪地里打滚的黑猫,毛上沾了雪,雪上由远及近印着一串小爪印。

  

  郑棋元被画中的灵动和意趣吸引,忍不住蹲在那看了好久。直到徐均朔拖着装行李的拉杆箱跑进来,兴冲冲道:“棋元,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为了舒服一点,郑棋元买了软卧票,两个人在一间。因为不是出游旺季,火车上的人不多,上车第一天,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徐均朔肉眼可见的自在,郑棋元从餐车打包了吃的回来,一拉开门就瞧见他正靠窗坐着,拿着根笔在速写本上勾画着什么。

  

  “画什么呢?”郑棋元问。

  

  徐均朔把内页展示给他看,里面是一张简单线条勾勒的风景图,下面几句日文,笔迹有点孩儿体,还画了可爱的表情包,记录着主人此刻的见闻和心情。

  

  “我要把路上的景色都记下来,回去给老师看。”

  

  “真好。朔朔有心了。”

  

  徐均朔低头笑笑,道:“我也很久没出来散心了。之前老师经常带着我到处走,看山看水看庙,或者和当地的人聊聊天,就能抓住很多灵感。不过近几年,他年纪大了,很多事情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提起这个郑棋元也有些可惜,“如果他也能来中国看一看就好了。”

  

  徐均朔安慰道:“没关系,等我们回去,就把在这里的所见所闻一点一点讲给他听。”

  

  “嗯。”郑棋元点头,和徐均朔呆在一起,总能让他感到安心和平静。

  

  列车轰隆隆,一路向北行驶。两个人在车上吃东西聊天,写写画画,很快就入了夜。

  

  凌晨两点,郑棋元去车厢连接处抽烟回来。他拉上身后隔间的门,床头的小灯亮着,窗外是不断后退着的漆黑郊野。列车行进着,车轮和铁轨摩擦碰撞,发出有规律的声响。

  

  徐均朔抱着膝盖靠坐在床上,灯光勾勒出他侧脸柔和的轮廓。郑棋元坐到他身边,小小的封闭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肩挨着肩,有种奇异的安全感。

  

  “困了?”郑棋元问。

  

  徐均朔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道:“睡不着,我在火车上容易失眠。”

  

  郑棋元想了想,安慰道:“没事,反正时间宽裕。等明天下了车再补觉也一样。”

  

  徐均朔赶忙道,“棋元,这么晚了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郑棋元道:“哎呦,我老夜猫子了。这会儿还不困呢。”

  

  徐均朔没接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小声问:“棋元,我能靠着你吗?”

  

  郑棋元一怔,随即伸出手轻轻揽过他的肩。

  

  感知到对方的动作,徐均朔悄悄呼出一口气,指甲用力掐住自己的指尖,克制自己下意识的颤动。

  

  一种温存的感觉蔓延开来。徐均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轻声说:

  

  “棋元,我真想时间就停在这儿。我们谁都不走,就在这儿,听铁轨的声音。窗外很冷,可你抱着我,我很暖和。”

  

  郑棋元听见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加快。

  

  “均朔……”

  

  徐均朔慢慢地握住郑棋元放在身侧的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间,契合地交扣。

  

  “其实,我最讨厌坐火车了。我说想坐火车,是因为想和你呆久一点……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已经掩饰不住尾音的颤栗。

  

  郑棋元安静听着,目光移向徐均朔和自己牵着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我明白了。”郑棋元眼睫轻颤,有些用力地回握住对方的手。

  

  徐均朔被这一点点的小动作拯救了,像粒漂泊不定的种子突然落在泥土中,被给予养分,抽条拨叶。

  

  最后,在郑棋元紧握着他的指尖开出烂漫的花。

  

  是栽在他心里的花。

  

  “棋元。棋元。”他一遍一遍叫着对方的名字,高兴得无以复加。

  

  郑棋元抱住他,耳朵贴着他的脸颊,很亲昵很近的距离。

  

  “那我们就不走,朔朔。”他说:“睡一会儿吧。今晚没有云,等日出的时候,我叫你。”

  

  徐均朔点点头。他们俩挤在同一张床上,被子卷成团,隔绝了空气中些微的冷意。郑棋元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他的眼角眉梢,他被这温柔细碎的吻亲得张不开眼睛,郑棋元身上太暖和,慢慢的,他竟然真的有了点困意。

  

  “棋元,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在外地上学,最害怕的就是坐火车。”徐均朔被紧抱着昏昏欲睡,讲话的声音也很轻,“那时候车票没有实名,车上很乱。我一个人,怕东西被偷,怕碰到人贩子,强撑着不睡觉。实在太困了,就头靠着枕头,数铁轨的声音。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

  

  郑棋元心疼地拍拍他的背,问道:“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呢?你还那么小。”

  

  “我不知道。去日本以前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奶奶偶尔过来照顾我一下,但她年纪大了,也没法常来。”徐均朔说着,尾句却忍不住沾染了几分哽咽。

  

  如果大家都这样也就罢了,可别人都有的爱和陪伴,独独他没有,怎么会不委屈呢。

  

  郑棋元只听着都觉得难过。他原本以为徐均朔这样的小孩,一定是在环境很好的家庭里长大的。没想到,他的成长却有这样长的一段孤独底色。

  

  他轻拍着徐均朔的背,轻声安慰道:“唉呀,我们朔朔受委屈了。不过不要紧,你还是好好地长大了,对不对。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嗯。”徐均朔轻轻吸了吸鼻子,“我的运气没有那么差。”

  

  郑棋元有节律地拍着他的背,哄道:“不哭了。睡吧,乖。”

  

  两个人蜷缩着抱在一起,腿交叠着,上半身贴在一处,徐均朔很快睡着了,郑棋元感受到对方均匀的呼吸落在自己脖颈,手依然在有规律地抚着对方的背,却再没了睡意。

  

  窗外出现一抹亮色的时候,郑棋元张开了眼睛。他微微抬头,挑开遮光帘向外望去。这一点轻微的动作让怀里的徐均朔动了动,也跟着睁开眼。

  

  他一时有些茫然,“……我睡着了?”

  

  “嗯,现在快七点了。”郑棋元动了动麻木的胳膊,抬手看表。

  

  徐均朔爬起来,打开遮光帘去看外面,立刻惊叹道:“哇,棋元。玻璃冻住了。”

  

  冷空气碰到温度稍高的车厢,在玻璃上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花,晶莹剔透,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漂亮。

  

  远处,是行至东北地界的乡村景色。被开垦得整齐的田地上覆满了白色的积雪,枯黄的草皮被灼烧过,一卷卷地零散堆放在田埂上,远处,光秃秃的树与铁灰色的电线杆交相掠过。关内多平原少山地,天边淡金色朝阳的映衬下,一眼望去,冷淡而单一的颜色,有种古画展开般难言的苍凉和壮丽。

  

  “我明白你了,棋元。”徐均朔怔怔地看着,低声道。

  

  郑棋元站在他身后,与他一同支着窗边的桌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同他一起看向窗外的景色。

  

  “在你被那副画吸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懂。”郑棋元道。

  

  徐均朔微微侧头看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悸动:“棋元,我们来合照吧。”

  

  “好啊。”

  

  郑棋元把隔间的拉门打开,对侧玻璃的阳光一下子漫进来。

  

  两个人互相给对方整整头发,以背后的雪地和日出为背景,很矜持地自拍一张。

  

  “再来一张。”郑棋元道,然后在倒计时结束前,他转头吻上徐均朔的脸。

  

  照片里的徐均朔露出茫然惊讶的表情。

  

  “哎呀,你怎么搞突然袭击啊。”徐均朔有点害羞,抢过手机去看那张照片,看了一眼,耳朵红了,却又没舍得删。

  

  郑棋元拿过去看,光线很好,两个人的动作像校园恋爱的小情侣一样,神情亲昵又自然。

  

  车行至中间站,隔间另外两张床上来一对父女,女生看起来像高中生,爸爸陪着去外地。徐均朔边喝粥边听两人用东北话唠嗑,忍不住一直偷偷地笑。

  

  很快,女孩子也注意到了他,同他搭话道:“哎,小哥哥你不是本地的吧。”

  

  “嗯。”徐均朔有点腼腆,“我从上海来的。”

  

  “哇,我也好想去上海。”女孩面露羡慕,“听说上海好玩的多,我都还没去过。”

  

  徐均朔认真地想了想,“其实也还好吧,没有什么风景可看,都是楼。”

  

  郑棋元正好从外面接水回来,听见这句话,忍不住笑了。

  

  女孩子顺势把目光转向他,突然神情就变得有点惊讶。

  

  “你是……郑棋元吗?我没认错吧?”

  

  郑棋元也惊讶了,“你认识我?”

  

  “对啊对啊,我还买了你的画集呢!”说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自己的书包里翻翻翻,翻到几张打印的画稿。

  

  “这几张画集里没有,但是我也很喜欢,就打印出来了。你看!”

  

  郑棋元眨了眨眼睛有点愣神,道了声谢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下意识地转头看徐均朔。

  

  徐均朔倒是挺高兴的样子,把自己的签字笔塞到他手里,说:“棋元,遇到小粉丝啦。给妹妹签个名吧。”

  

  郑棋元这才想起来,接过笔在画的角落签了个名。

  

  女孩子也挺高兴,蹦蹦跳跳地把画收好,又和郑棋元拉起家常。

  

  聊天中,他们知道了女孩也是学美术的,这次跑外地是去参加高考前的集训。

  

  提起这个,郑棋元有点好奇现在的艺考形式和他当年有什么区别,和对方讨论了很多。徐均朔在旁边好奇,双手抱着郑棋元刚刚拿在手里的保温杯,边认真听边小口小口地喝水。

  

  他十六岁去日本留学,因为家学原因师从川泽明岸。这种履历,哪怕他其实很有天分,都算是走了相当大的捷径,因此幸运地不用经历大部分学艺术的小孩所经历的这样激烈的竞争,就能站在他们可能一生都达不到的起点。

  

  听了女孩子的描述,他越发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实在是太矫情了。

  

  “我总是在夸大自己的痛苦,却漠视了那些比我难百倍的人和他们的痛苦。”

  

  下车时,徐均朔拉着郑棋元的手,小声地检讨自己。

  

  郑棋元捏捏他的手指,有点担心他太过于丰富的共情会伤害到自己,道:“可是当年的你也只有十几岁,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父亲的学生。朔朔,爱别人,也不要以忽视自己的痛苦为前提。你永远没有必要、也不应该羞愧于自己的伤口,明白吗?”

  

  徐均朔点点头,却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徐均朔对这个世界太心软。以郑棋元的观念来说,这绝不是好事,可私心里,他也不想让这份独属于对方的柔软太早消失。

  

  那样珍贵的东西,无论是谁遇到,都会想要用心地收藏吧。

  

  郑棋元看着身旁的徐均朔,认真地帮对方整了整围巾,然后牵起对方的手插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朔朔,如果有一天你一定要面临长大。我希望那时我能在你的身边,让你不要经历太多的痛苦,能在心里留住这份纯粹和善良。

  tbc

评论(3)

热度(3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