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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

  均棋,知青🌲x童养媳⭕,双xing,揣崽,泥塑,乡土题材,知青捡到了被抛弃的小媳妇,其实是个挺甜的故事。

  

 

  人这一辈子,得认命。

  

  郑迪十六岁被姑母卖到这儿,换了一袋谷子。他的丈夫是个八岁的小男孩,但是很快,他怀孕了。怀的是公公的孩子。

  

  开始显怀了他才发现,一个人跑到河里想要自尽。被他的婆婆拉了回来,那个女人用麻木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你得认命。”

  

  他认命了,十年,他先后怀孕了八次,生产了三次,但最终没能留住一个孩子。长期繁重的体力劳动和性剥削损害了他的身体,直到上一次流产,只一个晚上,他的血从床上流到地上,整个人脸白得像纸,虚弱到几乎没有气息。

  

  买他的那家人嫌晦气,以为他活不过今天,把他丢在了后山的乱坟岗。还是他那小丈夫不忍心,偷偷往他的衣服里塞了块粗面馍馍。

  

  大概是阎王也嫌他晦气不收他,他在乱坟岗没死成,靠着那块馍馍,爬到了邻村的村口,彻底昏死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不知道多久的事情。

  

  郑迪最开始感觉到的,是温暖的床褥和自己干净的身体。第一反应就是他以为自己死了,因为除了天上,哪里会有这么舒服?

  

  直到他看见眼前穿着白色粗布衫的年轻人。

  

  “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对方问。

  

  郑迪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得吓人。对方见状,走出屋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热水,把他架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喝。

  

  郑迪从未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过,他不禁抬头去看,对方冲他笑笑,笑容有些淳朴得好看。

  

  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皮肤被晒得有点黑,但看得出活力。一双手指节分明,皮肤很细,不像是土里刨食的农民,倒像是村里很少见的读书人。

  

  郑迪伸手想去端碗,但看见自己粗粝地满是破口、黑泥和老茧的手,又自卑地缩了回去。

  

  “你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倒在村口?”

  

  郑迪摇摇头。他不想提,那段阴暗痛苦到极点的记忆,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忍不住想用头撞墙。

  

  对方有些担忧地道:“你身体很不好,我找了大夫给你看了,身体太虚了,需要好好调理。”

  

  郑迪慌忙道:“我、我能干活,我什么都能干,别赶我走……”

  

  对方安抚他:“别害怕。我不赶你走。你叫什么名字?”

  

  郑迪张了张口,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又怕这个年轻人知道了再把自己送回那地方。于是他想了许久,道:“我叫,棋元。”

  

  “好。是哪个两字,你知道吗?”

  

  郑迪又摇摇头。

  

  “好吧。”对方冲他笑了笑,“我叫徐均朔。”

  

  郑迪蹙眉,费力地试图重复他的名字。

  

  “均、朔……”

  

  “嗯。”徐均朔点点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煎药。”

  

  “我自己来……我……嘶……”郑迪挣扎着要爬起来,被小腹沉沉的坠痛牵扯,一下子摔倒在床边。

  

  “哎呀。你慢点。”徐均朔吓了一跳,“算了算了,你养好了再说吧。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可不能再糟蹋身体了。”

  

  “对不起……”郑迪吓得连声道歉,快哭了。

  

  “没事。来,手给我。”徐均朔把他重新扶到床上。

  

  “乖乖躺着,不要乱动了。”

  

  “好、好……”郑迪连声应道,腹中的坠痛让他脸色发青浑身冒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端着药回来的徐均朔见到他的样子,忍不住蹙眉,“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还痛?”

  

  郑迪咬着下唇,拼命忍耐着摇头。

  

  徐均朔索性放下药,过来摸他的身上。“哪里疼?告诉我。”

  

  他的手一路轻压下去,直到摸到小腹,郑迪没忍住痛哼一声,浑身跟着哆嗦了一下。

  

  “肚子疼?怎么弄得?”

  

  郑迪轻轻摇头,气若游丝:“我躺一下、就好……”

  

  接下来徐均朔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有些红,“你……是双儿?”

  

  郑迪轻轻点头。

  

  “我说怎么……找到你的时候下面那么多血,你、你流产了?”

  

  提起这件事,郑迪觉得又痛苦又羞耻,忍不住闭上眼睛。

  

  “坏了。那这药你就不能吃了。我去找大夫!你别乱动啊!”

  

  然后郑迪就看着他跑了出去,手上那碗黑漆漆的汤药还放在桌上。

  他怔怔地看了那碗药很久,觉得倒掉太可惜了,想要把它拿过来喝掉,又实在没有力气。最后,在浓重的让人安心的药味里,他蜷着身子,慢慢地睡着了。

  

  “棋元,棋元……”

  

  再次醒过来,是徐均朔把他叫醒。鼻尖又是熟悉的药苦味。

  

  “我找村头的赤脚医生又开了一副,给妇女补、那个补身子的。”徐均朔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把他扶起来,又端着药凑到他面前,“来,我喂你。”

  

  郑迪伸出手接过汤碗,突然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被人细细地擦拭干净了。

  

  于是,他抱着那碗黑漆漆的苦药,眼泪一滴一滴落进碗里。

  

  徐均朔开始还以为他怕苦不想喝,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在哭。

  

  “别想了,都过去了。”徐均朔摸摸他的头,“快喝吧,花了我不少钱呢。”

  

  郑迪一听,像是感觉不到苦一样,赶紧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得急了,还呛得一阵咳嗽。

  

  徐均朔又在身边给他顺气,一阵兵荒马乱。

  

  喝过药,徐均朔又给他弄了点热水泡饽饽。

  

  “你先少吃一点,啊。明天我去隔壁换几个鸡蛋。”

  

  郑迪连忙摇头,“不要、我不要……”

  

  徐均朔冲他笑了笑,认真地说:“在我家,你得听我的。懂了吗?”

  

  郑迪只好点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好得像做梦一样。郑迪常常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临死前的幻觉,又觉得自己其实在做梦,怕一睁开眼睛,又会回到那个逼仄阴暗的地方。

  

  屋里只有一张床,因此晚上徐均朔会跟他睡在一起。郑迪并不在意对方会做什么,实际上,只要别让他再回去那个恐怖的地方,让他做什么都行。可徐均朔却很规矩,大约是真的只想救人,只会在睡得迷糊的时候不知觉地翻到他身边,有时是抱着他,有时是把腿搭在他身上。

  

  郑迪担惊受怕惯了,有一点动静就会醒,可每每醒来发现徐均朔贴着自己睡觉,呼吸落在自己的侧脸或者胸口,又会忍不住感到很安心。

  

  和徐均朔相处,他心里萌生出一种名叫幸福的东西。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只是看见对方,他就忍不住高兴。看不见对方,就会期盼。

  

  在徐均朔的悉心照料下,他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笑容也多了。

  

  从他能下地开始,他就开始慢慢承包家里的活计。像个真正的妻子一样,在家做饭劈柴,收拾屋子,养鸡,还在房子后面的空地开垦了块田用来种些蔬菜。

  

  徐均朔是下乡的知青,上午在村小教课,下午去下田攒工分。

  

  郑迪怕叫人认出来,每次出屋都要遮着半张脸。但他在原本只有徐均朔住的房子里进进出出,也实在太显眼,很快就有人好奇过来跟他搭话,问他是不是小徐老师的亲戚。

  

  每次他只摇摇头,不敢多说什么。时间长了,村里就开始传村小的小徐老师娶了个漂亮的哑巴老婆。

  

  郑迪有点害怕,他想和徐均朔说自己的来历,又怕自己真说了对方会赶他走。

  

  徐均朔倒没说什么,只是有天突然提着酒回家,让他杀鸡。请了好些乡亲过来喝酒吃饭,又拉着郑迪喝了交杯酒,算是给他的身份过了明路。

  

  那天晚上郑迪晕乎乎的,直到躺在床上还是状况外,直到徐均朔躺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棋元,我找人打听过你的情况。别害怕。他们家不要你,我要你,他们家不稀罕的人,我稀罕。以后你就跟着我过吧,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郑迪已经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悲伤,他抱着徐均朔又哭又笑,他想说自己前世究竟修了多大的功德才能叫他遇见这样好的人。可很快,他又难过起来。

  

  “均朔,我可能、不能生了……”

  

  不断的怀孕流产不仅摧毁了他的身体,也让他对房事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

  

  徐均朔听完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唇,郑迪原本自责着,看见他的脸颊有点红,不禁觉得可爱,忍不住笑了。

  

  徐均朔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棋元,要多笑笑。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郑迪听到他的话,摸了摸自己脸上因为苦日子而下耷的嘴角和皱纹,又忍不住自卑地深深埋下头去。

  

  他十六岁的时候大约是好看的,要不然也不能在饥荒年月换到那么大一袋谷子。可生活的磋磨早让他的颜色十不存一,两腮的肉消瘦下去,粗糙的皮肤,因为长期的劳动背也有些佝偻,有时对着水面,他都不敢看自己的样子。

  

  可徐均朔竟然说他好看。

  

  他忍不住又开始想自己和徐均朔站在一起的样子。徐均朔那么年轻,还不到二十,如果是和十六岁的自己,应该很般配吧。

  

  想着想着,就又开始难过。

  

  可惜他再也回不到那个年岁了,那时候他还是干净的,充满活力的。现在的他,从身体到精神都已经孱弱萎靡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徐均朔身边呢?

  

  “均朔。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才娶了我。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有了中意的人,你就告诉我,我不会耽误你的。”他小声说。

  

  徐均朔看了他半天,看得他紧张得手脚发麻,才终于道:“好。但现在你是我媳妇,不经过我同意,你不能随便乱跑。明白吗?”

  

  郑迪用力地点点头。

  

  徐均朔于是又凑过来亲他,一下一下,亲得他面色绯红。可是他分明感觉到徐均朔的情动,对方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郑迪扯了扯他的袖口,拉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

  

  徐均朔却没进行下一步,只是摸了摸他的小腹,说:“你还得再养一养,不能随便怀孕了。”

  

  郑迪看着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和泛红的耳尖,心一横,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徐均朔吓了一跳,刚想制止他,就感觉到对方鼻息间微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下面,惹得他更加兴奋。

  

  十分钟后,郑迪下床去漱口。徐均朔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

  

  等郑迪再回来,徐均朔终于忍不住拉着他开始亲亲抱抱。最后是弄在了郑迪的手里,还弄脏了他新洗的衣服。

  

  “原来有媳妇是这种感觉。”徐均朔喃喃道。

  

  郑迪也有点害羞,他没有说,刚刚徐均朔摸他的时候他也情动了。这在从前是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原来和喜欢的人干那事,是会快乐的。

  

  郑迪忍不住在被子里偷偷摸自己,被徐均朔发现了,自己的手换成了对方的手。

  

  郑迪又兴奋又害羞,徐均朔到底是年纪小学东西也快,根据他的反应很快就摸清楚了哪里会舒服,于是很快他就又弄脏了裤子。

  

  完事后他想叫徐均朔去洗手,可对方混不在意地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又抱着他继续亲起来。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弄了多久。两个人从亢奋到气喘吁吁,最后搂在一起睡着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村里人都知道他昨天娶媳妇,倒也没人来叫他。

  

  徐均朔贪睡,郑迪就先爬起来烧水,叫他去洗澡,然后就又在浴桶里弄了一次。

  

  完事后郑迪感觉自己连个手指头尖也抬不起来了,一向勤劳的他终于也放任自己和徐均朔躺了一整天。

  

  徐均朔抱着他,很满足地说:“棋元,我终于知道村里那帮家伙为啥那么急吼吼地要说媳妇。我现在懂了,有媳妇的地方才是家呀。”

  

  郑迪听完笑了,侧过头,亲吻他的鬓发。

  

  徐均朔又转过来亲他,边亲边说:“棋元,你是不是也挺稀罕我的。”

  

  郑迪点点头,脸上红晕还没消。

  

  徐均朔戳戳他,“别光点头啊。说出来嘛。”

  

  郑迪张了张口,有点不好意思地埋在他耳边小声说:“均朔,我稀罕你,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徐均朔听完脸直接爆红,立刻捂住郑迪的嘴:“这种话不能再说了,知道吗?我会忍不住的。”

  

  郑迪很茫然,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结婚这一整天就兵荒马乱地过去了。

  

  不过徐均朔感觉自己从那天开始一个月脑子里都黏糊糊的像浆糊一样。天天下了工就飞奔回家要跟媳妇亲热,让其他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眼馋不已。咋就让这小子运气这么好,一分钱彩礼不用给就捡到个那么漂亮的媳妇。

  

  秋去春来,郑迪总算是在这个小村子扎下根来。

  

  开春后,徐均朔拿着攒了几个月的钱带郑迪去了趟镇医院。一通检查过后一个女医生把徐均朔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徐均朔在对方的怒火和唾沫星子里几乎抬不起头。

  

  营养不良,贫血,习惯性流产,宫外孕,乱七八糟的名词他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但能总结出来就是情况很差。

  

  郑迪想要拦住对方和他说清楚,徐均朔却拉住他,认认真真听完一顿骂,然后乖觉地问:“那现在要怎么治?”

  

  对方看他态度还行,脾气稍微放缓了点。

  

  “也不是不能治,就是要再好好调理几个月。真要上孩子也得特别小心,前几个月一点都不能疏忽。”

  

  “好,谢谢您。”

  

  最后开了一堆药从医院走出来,郑迪看着缴费单子感觉心都在滴血,整个人自责得说不出话。

  

  “都怪我……”郑迪深深地垂下头去,徐均朔有点心疼地揽住他的肩,道:“不怪你,怪我。怪我没早点认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郑迪抬起袖子擦泪,跟着徐均朔回了家。

  

  回家后的一两天他情绪都有点低落。徐均朔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只好拜托邻居家的大婶上门。

  

  大姐好话赖话说了一通,郑迪却始终看起来郁郁寡欢的模样。最后大姐也没办法了,只得说:“棋元,有个这么疼你的男人,多少人都羡慕不来,你这样作来作去的,有意思吗?天天也见不到个笑模样,回头把男人作跑了,吃亏的是谁?唉,大姐知道你从前苦吃多了,但也不能总盯着过去的苦日子不是?听姐一句劝,多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要紧的。”

  

  郑迪咬着下唇,终于是听进去了。等徐均朔再回家,就看见他做了一桌子好菜,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

  

  见他脸上有了笑模样,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郑迪有些愧疚地拉住徐均朔的手,说自己以后不会一直想过去的事了,好好跟他过日子。

  

  徐均朔还是很心疼,他说没关系,他会好好爱他,让他慢慢忘了以前的事。

  

  郑迪就开始哭,哭了很久,好像要把过去所有的委屈和怨怼,所有积攒的眼泪都通通哭出来。

  

  徐均朔抱着他,慢慢地被他感染,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开始跟他一起哭。最后还是郑迪看见徐均朔哭得皱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好可爱……”郑迪捏了捏他的脸,没忍住,凑上去亲亲他,又尝了尝他的眼泪,有点咸。

  

  徐均朔皱巴巴地看着他,“你怎么这样,把我惹哭还笑话我!”

  

  郑迪诚恳地跟他道歉,“我错啦。我再也不哭了,我听你的,以后要多笑。”

  

  徐均朔听完心情好多了,擦掉眼泪抱着他,很快就睡着了。

  

  郑迪很久都没睡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他迟迟不忍心闭上眼睛,想要和这种美好待的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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